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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本来这两天有理由更多关注乌克兰危机的，但是热度没上来。那里发生了炸毁卡霍夫卡水电站大坝的惊人事件，淹了大量土地和居民点，不过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它离我们很远很远，因而这里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高考以及各种与生活很贴近的新闻上。一盘菜里挑出了一个异物，它到底是鼠头还是鸭脖，比乌克兰战争的宏观冲击更具吸引力。

我倒觉得这是好事，说明中国整体牢牢控制着国家安全的风险，外部风雨在中国社会的感知度并不高，大家的生活和心态一概从容、照旧。

然而乌克兰危机的确已经很严重，炸卡霍夫卡水电站大坝是一个新的重要标记。去年9月波罗的海“北溪”石油管道遭破坏，那是为了影响战争进程不惜切断连接俄罗斯的国际基础设施的一次宣示。现在炸毁卡霍夫卡大坝，是为了影响战争走向无论有多严重后果，基础设施破坏都可以实施的再宣示。破坏该大坝将会威胁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冷却水供应以及克里米亚民众的饮用水供应，尽管上述危险目前一时未形成，但是大坝的毁坏无疑将核电站和半岛用水推入了紧平衡。

现在的最大争议是：究竟谁破坏了卡霍夫卡水电站大坝？俄乌相互指责是对方干的，乌方的理由是：该水电站处于俄军控制之下，当然是俄军炸毁的，其目的是阻止乌军反攻。俄方的理由是：炸毁大坝造成洪灾，绝大部分损失都由俄方控制区承担，风险是连锁性的，俄方为何要自残？

战争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公平可信的调查，谁是炸毁大坝的罪魁祸首，我相信将会变成新的罗生门。让未来的历史学家去辩论吧，当下中国人需要看懂的是：战争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残酷，人道主义和讲规则的文明都是需要和平阳光雨露才能生长的树苗和花朵，战争只认目标，不认过程，它是推倒一切人文理想和情怀的推土机，它还是向破坏奇迹提供动力的引擎。顺便说一句，《华盛顿邮报》刚出了一篇调查报道，声称美国已经掌握了乌克兰破坏“北溪”管道的详细计划情报。人们通常认为，乌克兰没有破坏“北溪”管道的能力，直到现在大多数人相信，那件事是美国或其主要盟友英国操纵干的。

和平是中国的最大资本。只要和平延续，勤劳的中国人民自然会把经济不断向前推动，增长率在这个国家再慢也慢不到哪去，而且实现快增长的机缘很多。让世界折腾去吧，我自岿然不动。